又是一年报名时。办公室的走廊里，关于考前辅导班的课程告示已经贴了出来，前来咨询和报名的家长、学生络绎不绝。望着孩子们清澈的眼神，笔者突然很想说些什么，然而望着他们向往的目光又令笔者不忍遽然开口。恰逢《南方周末》送到，上面登有一篇关于吴冠中先生的采访，在里头，吴冠中先生提到“学美术等于殉道”，笔者心中怦然有感，是的，“艺术要有殉道精神”，这正是我想要对孩子们说的话。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艺术是条开满了鲜花的坦途，意味着体面的职业、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声名，但“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苦难中成长的”（吴冠中语），体面的职业、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声名固然为人人所向往，可它们不必然是艺术的附属品��或许还是做个成功的商人更容易得到它们吧。“好吧，”你们或许会说，“我知道了，艺术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它很不平坦，可它是荣耀的，是条通向荣耀的荆棘之路，我们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然而，虽然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苦难中成长的，但苦难未必一定能孕育出真正的艺术家。所以，我不得不要告诉你们，艺术是条荆棘之路，可未必通向荣耀，它也可能只有荆棘。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艺术象征着自由而张扬的灵魂，它靠着天赋和灵感自由挥洒，远离枯燥的背诵、繁琐的分析，无拘无束地书写自我个性，轻而易举地超越众多凡生。然而，艺术在天赋之外，尚需要刻苦的努力；同时，这些天分也容易养成你们敏感的心灵，多疑的个性，痛苦的灵魂��音乐神童莫扎特，不也曾经是个在父亲近乎残酷的教育下的苦练指法的小小琴童？上天赐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可也把不谙世事、任性放纵等弱点给予了他。正是这些弱点令他招人嫉恨，未能很好规划自己的人生，最终英才早逝。所以，那些得到上天厚赐，在艺术上拥有天分的孩子们，你们仍然需要刻苦的努力，认真规划自己的人生，不可把任性、放纵当作个性，在艺术上未臻至境，不良嗜好却深入骨髓。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天分再加上努力，对个人品德的严格要求，你们就能尽情品味艺术的甘美。但是，当你们真正踏上了艺术这条路，作为一真正的艺术家��我指的当然是把艺术置于名利之上的艺术家��去追逐你的梦想，你会发现，这是一条永无止境之路。作品所带来的成就感是短暂的，你永远被如何创作下一部作品的想法所困扰，你就像穿上了童话里的红舞鞋，永远也停不下来；你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更令人沮丧的是，你看到了最高峰，可你总也到不了最高峰��就此点而言，到达了音乐最顶峰的莫扎特是幸运的，而那个空有热情、抱负，看到了最高峰，却永远也到不了，最后导致心理失衡，成为扼杀莫扎特天才的那个刽子手、宫廷乐师萨列里，又何尝不是不幸又令人唾弃的呢？在艺术这条路上，你们所面临的不仅有创造力的困扰，还有面临心理上的困扰。做人与艺术之间，你们会面临多重痛苦的抉择��坚强又向善的意志，正是你们所应具备的。
艺术要有殉道精神，这包括两方面的要求。一方面艺术是神圣、纯粹的，不容用名利来玷污的。如果你真正喜欢它，就把你的欢乐，你的痛苦，你的一切交付予它，一往无前的去努力，在不断进取中获得内心的喜悦和满足，而这一切与外在的名利无关。另一方面，艺术品虽是艺术家用耗尽毕生浇灌出来的花朵，是艺术家独特生命气质的体现，但这朵花绝不只为了艺术家自己而开放，它是要献给广大的艺术欣赏者。王国维说过，“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但境界也有高低之分，那种超越了个人自艾自叹，替广大观众的痛苦哀矜、思索的作品，无疑是达到了较高的境界，而它反映的情感所代表的人群越广泛，其境界也就越高。就此而言，艺术家不可陶醉于、自满于个人天赋，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超人”，而是要有社会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自觉地为人民去歌与呼，加强个人品格修养与道德自律，并且要把这种精神通过作品传达出来。唯有如此，才真正领悟到艺术、人们为艺术如痴如醉的真谛，不负艺术，也不负你对艺术的生命投入。
亲爱的孩子们，作为上戏的老师，在欢天喜地地迎接你们迈入报考队伍行列的同时，我只是想轻轻地提醒你们一句：孩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艺术是条开满了鲜花的坦途，意味着体面的职业、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声名，但“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苦难中成长的”（吴冠中语），体面的职业、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声名固然为人人所向往，可它们不必然是艺术的附属品��或许还是做个成功的商人更容易得到它们吧。“好吧，”你们或许会说，“我知道了，艺术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它很不平坦，可它是荣耀的，是条通向荣耀的荆棘之路，我们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然而，虽然真正的艺术家都是苦难中成长的，但苦难未必一定能孕育出真正的艺术家。所以，我不得不要告诉你们，艺术是条荆棘之路，可未必通向荣耀，它也可能只有荆棘。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艺术象征着自由而张扬的灵魂，它靠着天赋和灵感自由挥洒，远离枯燥的背诵、繁琐的分析，无拘无束地书写自我个性，轻而易举地超越众多凡生。然而，艺术在天赋之外，尚需要刻苦的努力；同时，这些天分也容易养成你们敏感的心灵，多疑的个性，痛苦的灵魂��音乐神童莫扎特，不也曾经是个在父亲近乎残酷的教育下的苦练指法的小小琴童？上天赐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可也把不谙世事、任性放纵等弱点给予了他。正是这些弱点令他招人嫉恨，未能很好规划自己的人生，最终英才早逝。所以，那些得到上天厚赐，在艺术上拥有天分的孩子们，你们仍然需要刻苦的努力，认真规划自己的人生，不可把任性、放纵当作个性，在艺术上未臻至境，不良嗜好却深入骨髓。
亲爱的孩子们，或许你们认为，天分再加上努力，对个人品德的严格要求，你们就能尽情品味艺术的甘美。但是，当你们真正踏上了艺术这条路，作为一真正的艺术家��我指的当然是把艺术置于名利之上的艺术家��去追逐你的梦想，你会发现，这是一条永无止境之路。作品所带来的成就感是短暂的，你永远被如何创作下一部作品的想法所困扰，你就像穿上了童话里的红舞鞋，永远也停不下来；你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更令人沮丧的是，你看到了最高峰，可你总也到不了最高峰��就此点而言，到达了音乐最顶峰的莫扎特是幸运的，而那个空有热情、抱负，看到了最高峰，却永远也到不了，最后导致心理失衡，成为扼杀莫扎特天才的那个刽子手、宫廷乐师萨列里，又何尝不是不幸又令人唾弃的呢？在艺术这条路上，你们所面临的不仅有创造力的困扰，还有面临心理上的困扰。做人与艺术之间，你们会面临多重痛苦的抉择��坚强又向善的意志，正是你们所应具备的。
艺术要有殉道精神，这包括两方面的要求。一方面艺术是神圣、纯粹的，不容用名利来玷污的。如果你真正喜欢它，就把你的欢乐，你的痛苦，你的一切交付予它，一往无前的去努力，在不断进取中获得内心的喜悦和满足，而这一切与外在的名利无关。另一方面，艺术品虽是艺术家用耗尽毕生浇灌出来的花朵，是艺术家独特生命气质的体现，但这朵花绝不只为了艺术家自己而开放，它是要献给广大的艺术欣赏者。王国维说过，“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但境界也有高低之分，那种超越了个人自艾自叹，替广大观众的痛苦哀矜、思索的作品，无疑是达到了较高的境界，而它反映的情感所代表的人群越广泛，其境界也就越高。就此而言，艺术家不可陶醉于、自满于个人天赋，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的“超人”，而是要有社会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自觉地为人民去歌与呼，加强个人品格修养与道德自律，并且要把这种精神通过作品传达出来。唯有如此，才真正领悟到艺术、人们为艺术如痴如醉的真谛，不负艺术，也不负你对艺术的生命投入。
亲爱的孩子们，作为上戏的老师，在欢天喜地地迎接你们迈入报考队伍行列的同时，我只是想轻轻地提醒你们一句：孩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原载2008年2月1日《东方网》评论主页 作者:陆 军 本网编辑：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