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民晚报》10月26日消息,在由上海国际艺术节举办的“中英戏剧导演研讨会”上,有专家指出:“现在国内很多戏拍得太匆忙,浮躁的东西太多,要让艺术家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探索、实验和思考上,不然很难做出有艺术价值的作品。”
此话真矣!简简单单“太匆忙”三个字不仅揭示了目前文艺界的一些乱象,而且更切中时弊,抨击了社会上浮躁风盛行的通病。所以,说“排戏太匆忙是一种社会病”,一点也不为过。
艺术创作最需要的探索性、思想性和审美性三者统一。为了这个统一,我们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们过去排戏,不仅先在案头上做艰苦探索,在戏的排练中还要和大家做艰苦探索,最后公演了、成功了,再要同观众、媒体以及同行专家做艰苦探索,继续修改、不断提升——这一系列不知疲劳的探索,换回的是艺术作品的千古流芳。比如,由老艺术家老舍、焦菊隐、于是之等参与下由北京人艺演出的优秀话剧《茶馆》、《龙须沟》等优秀作品,由黄佐临、朱端钧等参与下由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和上海戏剧学院分别演出的优秀话剧《中国梦》、《桃花扇》,由袁雪芬、徐进等参与下由上海越剧院演出的优秀越剧《红楼梦》等。在电影界,谢晋排戏,不仅作风严谨、而且作品有境界,一段戏要开拍,事先不仅有案头,而且演员必要时还要做小品练习,直到大致有把握了才上镜头,《牧马人》中朱时茂和丛珊的一段爱情戏硬是拍了好几回才过关……但现在,这样的好传统与我们渐行渐远了,甚至荡然无存了!一个戏从接受剧本到演出亮相,时间在金钱的指标高压下不会“很从容”、只会“太匆忙”,所谓的打磨、所谓的研究、所谓思想性和艺术性统一,只能边干边想、边干边做,实际上这样的“太匆忙”过程中之创作,是很难有大作、佳作问世的。难怪有专家戏称:“现在是有大制作、无大佳作;有大投入、无大丰收;有大气魄、无大气势;有大票房、最后却无法进入人的心房……”
这种“太匆忙”,当然不是戏剧界、文艺界的职业病,实际上也是一种社会形象的折射、一种社会弊端的反映。放眼神州大地,那一块热土不在“希望”的旗帜下,加快马力往前走、往前奔、往前冲啊!开发区一个接一个,高楼宇一栋连一栋,高房价一片催一片……与之联系的是,铁路高速、公路高速,甚至连学校、医院、科研所等都“被高速”,在一连串的高速之中,必然带来的也是收费高速、挣钱高速、竞争高速,加入这个高速的人群,不仅有在职员工的成人,也有离休退休的老人,还未成年人的小孩读书和应试……幸而我们的党中央英明远见,在一片高速中,立即举行了以文化为中心、以育人为根本、以软实力提升为目标、以国民素质培养为载体的六中全会;我们的中央政府准确判断,发出了降房价、缓高速等指令,但是,与此相对应的是,我们的基层组织、基层政府在这方面做出了一些什么配合、呼应呢?开发区还是照样搞、高楼宇还是照样盖、高房价还是捂着楼盘不愿和开发商一起“回归价值本位”,这样下去,人民群众满意吗?这样下去党中央、国务院的战略布局会实现吗?这样下去“太匆忙”能够改过吗?
透过“太匆忙”看社会,实际上就是透过“太匆忙”看我们每个人自己——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人生!一般说,人活在世上,匆忙一点不是坏事,但问题是凡事都有个度,匆忙不错,错的是“太匆忙”!这个“太”一出现,人就会由主动变为被动,从身体的物理、生理条件到思想的心理、文化反映等,这样的“被”下去,人永远成为不了自己的主人,人永远只能成为商业时间、赚钱时间安排的奴隶(像疯狂英语的发起人李阳等),人永远成为盈利目标、功能机器的附属物(像均瑶总裁的英年早逝),人永远成为目标追求的外在显性的表演道具,即使包括慈善也一样(像陈光标的阳光行善、实物捐款)……在这样的舞台上、社会里,即使像那些从事文艺工作的导演、编剧、演员、制作人等,任何一部作品的问世之前、问世之中和问世之后,感兴趣和有兴奋点的只是“太匆忙”的经济结果值不值?以至于像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这样的大导演,“票房冠军”、“市场眼球”、“受众追捧”等话题,永远是包括媒体在内的、我们很多热衷于急功近利的、对“太匆忙”热恋拥抱的“有识之士”之焦点;以至于这些名牌、大牌们,拍什么不重要,能不能拍、拍多少最重要!
人们都说现在的心血管病太多、太烦、太可怕!人们都说现在钱多了但幸福指数下降!人们都说,想多赚一点钱留着以后用,却没想到钱还没赚足人却已经“身不由己”了!但人们为什么不设身处地想一想:是谁造成了这样的太多、太烦、太可怕呢?看一看、问一问、想一想每一个都“太匆忙”的人和事,答案不就清楚了吗?(本网编辑: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