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每日电讯:余秋雨:20年“文化苦旅”后再谈“何谓文化”

发布时间:2012-11-09作者:访问量:29

        这个秋天,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当人们都在为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欢呼时,余秋雨,这位长期从事同一领域工作的莫言的同事,仿佛有点耐不住寂寞了。刚过去的十月,他带着自己领衔的“秋雨书院”和新作《何谓文化》频繁出现在公众眼前。

  余秋雨著作颇多,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即是红极一时的《文化苦旅》。现在,他再次著书直接谈论“文化”,这还是二十年来头一次。在读了万卷书,走了万里路,饱受了不少争议之后,余秋雨对何谓文化有了哪些新的思考?不久前,他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以自己名字设立的“秋雨书院”有哪些动向?对于莫言获诺奖及此后的舆论喧嚣,作为同事和同行,他怎么看?近日,余秋雨接受了记者采访,针对这些疑问一一耐心作答。

 

莫言得奖,除了高兴,更该读书

 

  余秋雨与莫言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同事,他已经在多个场合多次表达了对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祝贺。不过,他告诉记者,对于普通人来说,除了高兴和祝贺,还该借机多熟悉中国当代文学,增强对我们国家文学的自信心,因为好作品还有更多。

  记者:您认为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会有力地推动中国文化在国际范围内的传播吗?

  余秋雨:我个人觉得莫言先生得到诺贝尔奖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文化上总有一种自卑情绪,总觉得我们的古代文化特别优秀,现代文化,特别是当代文化好像有些问题,外国人好像也是这么看我们。其实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当代文化是不错的。总有人认为此前中国文学受到了“禁锢”,这次莫言获奖是一次难得的“突围”。可我觉得这都是一种游戏式的想象,实际上中国文学一直安详地存在着,不存在所谓“禁锢”或“突围”的问题。

  记者:也有不少人认为还有其他作家作品比莫言的更好、更配得上诺奖,您怎么看?

  余秋雨:我前几天看到莫言先生接受采访时说压力很大。是啊,中国人都希望他有代表性,可莫言不一定因此就能代表得了。我觉得大家对中国文学要学会欢呼,对自己不太喜欢的东西也不要骂。文学太丰富了,不可能所有的作家作品你都会喜欢。

  记者:除了高兴,除了欢呼和赞扬,您觉得莫言获奖还带应带给我们哪些思考?

  余秋雨:为这个高兴当然没错,不过我一直主张,我们对文学的热情可以延续得再长一点。我提议在这段时间内,大家可以集中地读读当代文学中一些优秀作品,比如莫言先生、贾平凹先生、余华先生的作品……还有其他很多。我们要借着外国人的目光对我们的当代文学增加几分尊敬,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再多读一点好书。

 

什么是文化

 

  在《何谓文化》中,余秋雨从学理、生命、大地、古典四个方面阐释了“何谓文化”,这是他二十年来思索和行走的重要收获。他分析了中华文明的本性,结合自己多年在世界各地的文化行走考察,驳斥了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指出其不良后果;同时,对中国文化疏于公共空间、实证意识、弱于法制观念等弊病,以及当前文化遇到的复古文化、民粹文化以及耗损机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记者:新作书名《何谓文化》,这个题目真够大,有足够自信驾驭得了吗?

  余秋雨:我创作这本书的时候,先有的文稿,后有的书名。创作契机是我以前在海外讲课的时候,经常会被人家问起:“什么是文化?”每次做演讲的时候,也都会遇到这么一个问题。很努力地想过之后,觉得最好的答案,就是一群已经离开我们的文化巨匠。所以,我在这本书里,提到了几位巨匠:谢晋导演、巴金先生、萧伯纳的学生黄佐临先生、复旦大学前历史文化研究所所长章培恒先生等。我想通过一些已经离我们远去的人来说明“何谓文化”。

  记者:那到底什么是文化?您能给出明确的定义么?

  余秋雨:我在新书第一章专门讲到了这个问题。文化是人类精神产品和物质产品的总和。生活当中,和我们有关的文化有没有?有。我举一个例子:改革开放30多年来,跨国婚姻很多,但很多都离异了,原因惊人的相同——文化差异,这就是人类生活的文化了。文化由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两方面组成,每个人、每个群体都可以建立自己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文化其实都在我们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是文化人,你只要表现出非常好的文化风范,周边也会受到影响。为什么前面我会讲到谢晋、巴金、黄佐临、章培恒这些人?因为他们的文化风范让我们怀念不已。

 

需要建立每个人的最低阅读限度

 

  不久前,中国艺术研究院揭牌成立了以余秋雨名字命名的“秋雨书院”,这使余秋雨除了作家、文化史学者和艺术理论家的头衔外,多了一重“秋雨书院院长”的身份。文化部副部长、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王文章表示,创办“秋雨书院”的主要目的是鼓励余秋雨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同时,通过“秋雨书院”这个文化品牌吸引更多年轻人,攻读博士学位。

  记者:新近设立的“秋雨书院”具体会做些什么?

  余秋雨:现在只做三件事:选书、教书、送书。

  首先,我想动员我的朋友们为生活在当代繁杂阅读浪潮中的人“做减法”。就是要不断筛选图书,就叫“古今中外最低限度必读书”。学外语的时候,不是一般有个“最低限度的5000个单词”吗?读书也是一样,我们需要建立每个人的最低阅读限度,比如“公务员最低限度的必读书”“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最低限度的必读书”之类。但这个必读书不是统一的版本,可以有ABCD许多版本。所以我的书院第一件事要选书。年轻人不要乱读书,乱读书表面上似乎读了很多书,其实是生命的严重浪费。读一流的书和三流的书所用时间是差不多的,但生命等级却差很多。

  第二件事情我要教书。就是说我会带一些博士生,主要是中国文化史和中国艺术史的博士生。

  第三个事情就是我还要送书。什么叫送书呢?2004年,我应邀在美国国会图书馆演讲,美国国会图书馆对我非常尊重,由副馆长带头,推着满满一车书到我面前。这些书都是国会图书馆中文部里馆藏的我的著作,我当时非常感动。可这一车书主要都是盗版书。你看,我们的盗版集团多么厉害,美国人根本无法分辨,直接采购到自己的图书馆里。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我的正版书,签上名字,完整地送给世界各大图书馆。让我们无比骄傲的中文落脚在欧洲美洲这些遥远国家的图书馆里,我们中国人有责任让它们变得更纯粹、更高贵、更干净。

  记者:“秋雨书院”希望招收什么样的学生?

  余秋雨:“秋雨书院”招生,中国人、外国人都可以。但我的要求很严格,可能比大学选博士生还严格,希望招收到能够快速投入创造型研究的人才。由于书院没有大学那样的招生指标压力,所以不急,允许有较长时间的空档期。(编辑: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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