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予木偶生命的,就是站在它们身后的人,所谓人偶合一。
个人的技术再好,碰到需要合作表演的时候,默契度和协调性同样要求演员们花时间磨合和迁就。
静举,是木偶表演专业的学生们必须坚持练习的动作。从一开始坚持3分钟都很困难,到5分钟,再到10分钟……直至90分钟,有时练习时还要吊上两块砖。
2011年从上海戏剧学院戏曲学校木偶表演专业毕业的诸纹君,进上海木偶剧团才1年,可9年练习杖头木偶表演已在她手上留下了见证——一层厚厚的老茧。
为了演出效果更好,这段红绸舞的表演要求演员穿上黑丝绒服装,戴上同材质手套,只露出眼睛部分,在紫光灯下隐身“指挥”木偶表演。黑丝绒下的神情和台词一个也不少,还多了汗水浑浊的气味。
木偶的制作,演员虽参与不多,但给木偶穿衣服,缝缝补补还是自己来。闲下来,这些年轻的演员还会与制作师傅探讨细节问题,像这款木偶的眼睛,就有6根线7个动作。
诸纹君所在的演出组,都是和她一样毕业不久的年轻人,但开演前半小时交手机,在后台静待演出开始,是团里的老传统,她们这些新人也已继承。
当孩子们对着活灵活现的木偶大呼小叫时,或许很少有人会关注黑幕之后,那一个叫做木偶演员的职业。
和观众一样,诸纹君、许倩、李莎莎这一批优秀青年木偶演员,当时也是一知半解地走进木偶世界的。“那时候我们刚刚初中毕业,只是对文艺有一点喜欢。恰好看到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戏校在招生,就去试了试,没想到竟然考上了。 ”许倩说。
刚开始拿起花花绿绿的杖头木偶,诸纹君只是觉得好玩,不料只举了两分钟,手臂就全然没了知觉。为了克服臂力不足,静举练习成了诸纹君生活中少不了的必修课。有时候,她甚至在偶人身上加重量,来确保表演时的游刃有余……两年过去,这些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手上,就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一开始,我以为木偶戏就是操纵一个玩偶,却不知道除了操纵的技艺,演员所需的素质我们一样也不能少。 ”在每一个木偶演员的心中,都曾有一出戏将他真正带入木偶表演的世界,而诸纹君心中最难忘的,是经典之作《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武艺高强、刚正不阿的孙悟空,身穿传统戏曲服装,不仅有拉翎子、翻蟒袍、打脚、载歌载舞等高难度表演,还同时需要演员“人偶合一”,以话剧塑造人物的方法演出孙悟空细腻的情感变化。 “观众看不到我们的表情。 ”诸纹君说,“但我们的悲喜一定会传递到木偶身上,这才是赋予它们生命的关键。 ”
虽然年纪轻轻就在国际上斩获了众多奖项,但新一代木偶演员也有自己的无奈。 “可以说,我们从事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职业,付出的不比别的演员少,但得到的关注甚至没有木偶多。 ”诸纹君笑着说,“我们时常在一起开玩笑,说我们是幕后的英雄。虽然今天观众还忽视我们这个群体,也看不到木偶演员的努力与艰辛,但我希望自己能在这个行业里发光发热,收获孩子们天真快乐的笑容。 ”
作为一个80后,诸纹君对木偶戏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也有着想要实现的理想。参赛下月的中青年技艺大赛,她的新木偶已做得差不多了,这是一种挎在腰上的新式木偶,将演绎这个年轻人心中全新的故事……(编辑:榕树)